风停柳絮

欲买桂花同载酒「3」

「真是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!我平常在树上睡觉睡的可熟了,在我们那后山的时候,哪颗树都睡过!我师傅还嫌弃过我除了上树睡觉的轻功之外没什么用,我真的不是故意掉下来的我是没想到,睡醒之后能看见——」

黄少天的话猝然截止,他自己也觉得,被虫子吓得掉下来是件非常让人不好意思的事,于是开始磕磕绊绊起来,垂头丧气的用脚尖磨蹭着地面,整个人看上去都萎靡了三分。

想也知道,能在树上出现的必定不是什么凶禽猛兽,官道上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毒蛇异类。喻文州叹了口气,不知道是该为黄少天叹惋,还是该为自己默哀。

「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嘛,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要不,你看看我要怎么赔偿你?」

少年垂眼看见了喻文州身上大片的淤青,可怜巴巴的又补了一句,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脸,沾上了几道灰印子,看上去更狼狈了几分,配上他有些许不知所措的语气,倒是十分让人心疼。

原本还对黄少天掉下来砸伤主子很是不满的侍女,此刻几乎要动摇了。

终于上好药的喻文州转过头,语气温和不容置疑,倒是给了她们光明正大反水的机会。

「去给……这位小公子也看一看身上的伤。」

「我叫黄少天!喊我少天就好,小公子公子的我听着可别扭啦。」

眼见得被砸的人不仅没生气,还这么温柔的问他有没有事,黄少天觉得这事儿解决的可能很大,从垂头丧气的状态里飞快的恢复过来,琥珀色的瞳仁清凌凌一片,正正的映出喻文州的影子。

喻文州整理了一下衣衫,水蓝打底,暗金色的祥云纹样在袖口蜿蜒,看上去沉稳平静,哪怕是被树上掉下来的小孩儿砸的身带淤青,依旧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,对黄少天微微抿唇一笑,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。

这个「人」,指且仅指直面喻文州美色的黄少天。

陷入迷之羞涩里的黄少天被一群母爱泛滥的侍女飞快的打理干净,该上药的上药该更衣的更衣,只是黄少天并没有带多余的衣物,而车队里也没有像黄少天一般大的少年,只能替黄少天换上了喻文州的衣服,明显的大了一号。

宽袍大袖垂至指尖,下摆逶迤拖地,怎么动都不利索,拔剑都成了一件颇为艰难的事,愁的黄少天连剑都不知道怎么背了,一心盯着他原本那件沾满尘土的衣裳,就等着一群小姐姐们把它重新洗好晾干。

喻文州无奈,把小孩儿拎过来,对上黄少天单纯的含着一点点疑惑的眼神,一时间愣是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好,直到看见他有点促狭的笑,小虎牙若隐若现的样子,若有所思的笑了笑,抬手轻轻在他额上戳了一下。

「少天是吧,你看,我是因为你受的伤,你还用了我的药穿了我的衣服,这可怎么办呢?」

黄少天虽然还算年幼,不过捕捉信息的能力可是厉害的很,暗金云纹,云锦面料,最重要的是他掉下来的时候听见的那声惊呼,零零碎碎穿了穿线索,黄少天捂着被戳的地方,对人眨眨眼,笑的无比乖巧。

「你看你这里一个高手都没有连我躺在树上都不知道,肯定不能好好保护你呀是吧,你别看我还小但是我可厉害了呢。要不,要不我卖身给你呀,看你去的这个方向呢大概是去京城的吧,我保护你去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!」

喻文州垂眼看了他抱在怀里的剑,环视了一圈“没有高手”的侍卫,硬是忽略了一众想要辩解的心,笑的无比温和。

「你怎么就断定,我要去京城?」

「诶?我应该没有听错啊,我听力很好的你不要忽悠我!我掉下来的时候听见他们喊你世子了,再加上这个。」

黄少天抬起袖子努力在他面前晃悠,展示了一下袖口的暗纹跟面料,才继续解释下去。

「云锦诶!云锦诶!我见识少你可不要诳我啊,这个可是皇家贡品,能穿这个还被喊世子顺便往京城方向走的,我想了想哦貌似只有宁王世子最近进京朝见吧!不是我说啊你们这个安全实在很差——不换个称呼就算了还没有能保护你的人。」

「少天说的是,那之后就麻烦少天保护我了。」

喻文州没有半点被拆穿的羞恼,反而听着黄少天一大堆唠唠叨叨的话还含笑点头应和,得到肯定的黄少天觉得终于有人能听他讲话了,笑的越发粲然,少年意气扑面而来,满满的都是活力。

因为意外停滞的马车队列继续前行,只不过多了一个话唠的小少年,和一把未出鞘便已然看得出冷冽的剑。

喻文州寻了个黄少天不在他面前的空隙,慢条斯理的吩咐下去。

「去查,蓝溪阁,最近有没有出来历练的弟子。」

王府家臣一脸错愕的抬眼看向坐在上面的喻文州,喻世子端起一盏茶,好看的手执起杯盖,撇开碧色茶水上浮着的零星几片茶叶,语气轻缓又透着笃定。

「往高层查,重点查方前辈,和魏阁主周围。」

「且不论少天才多大,比你们气息还要凝实,单看他怀里的剑,可是冰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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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新爬回来写文啦!
入坑不定,常年在过气剧组和万年冷坑中辗转腾挪,偶尔磕到一口热cp简直感天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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